第62章 破銅爛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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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看路小喬超級不順眼的, 從見到路小喬開始。
同樣是跟人過來參加黑市拍賣，憑什麽她跟著的是一個又老又醜又胖的男人，對方卻是跟著兩個高富帥？！——能進黑市的，基本都是有錢的。
剛才她跟著自己的金主進來的時候, 看到黑市的負責人都專門找他們說話, 顯然那個領頭的男人身份不一般。
這樣的男人, 她怎麽就沒碰上呢？！
桑桑會這麽想，顯然是下意識的把路小喬當作是和她一樣的人了。
主要是在場的四五個女性, 除了路小喬是正經八百的來看古董的，另外的幾個還真是和桑桑一樣陪金主來的。
超哥同意讓這些人攜伴參加，也是想著有美女陪著, 估計那些個有錢的會更加豪爽一點, 他們賺的錢也就更多了。
下意識的攀比，以及對路小喬身邊優質男的覬覦, 讓桑桑不自覺的就開始針對起了路小喬。
那個掐絲琺瑯熏爐確實漂亮，但對桑桑來說並不是非它不可。畢竟相較於古董什麽的, 她更希望去買漂亮的包包和衣服。
今天會來黑市，只不過是她的金主喜歡靠著古董裝點門面，不懂裝懂罷了。
對於桑桑撒嬌說想要掐絲琺瑯熏爐, 金主也沒有多想，摟著桑桑纖細的腰肢卡了一把油，笑的滿臉蕩漾, “好, 好。寶貝兒你想要, 我一定給你買！”
這話音量沒有放低，路小喬自然是聽到了，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
拍賣的時候，最怕碰見的就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大款了！
為什麽？
因為他們壓根不知道物件的大致價值就憑借著手裏的資金死命的往上加——贏的是個面子，虧了錢他們也不在乎。
這類人，也是拍賣行和黑市最喜歡的一類人。
今天被路小喬碰上了，靠著手裏的二十萬現金想要把掐絲琺瑯熏爐拿下，估計就有點不夠了。
範存仁二話不說，把自己的箱子疊到路小喬的箱子上，“我這兒還有十萬，你先用著。要是不夠……再找大師兄要點兒。”
路小喬聞言搖了搖頭，“我上去看過，這掐絲琺瑯熏爐做工精妙，確實應該是宮裏流出來的東西。但是根據上頭的紋飾、釉色，也不是最好的精品，該是低等的妃嬪所用。”
“這樣的貨色，估計放到正經的拍賣行，三十萬也差不多了。再多，就沒這個必要了。”
路小喬表現的很佛系——又不是什麽大漏，沒拍下就沒拍下唄！
到最後，果然沒拍下。
路小喬出了三十萬已經算是這熏爐的高價了，再多一萬路小喬也是不會買的。
偏偏桑桑的那個金主，似乎是為了在女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一擲千金的豪氣，明明已經沒人加價了，居然還在在三十萬的基礎上，直接加了五萬——簡直人傻錢多的典範！
兩人還渾然不自知被當成了傻子，一個忙著跟女人炫耀自己，另一個嘴裏說著“好棒！”的同時，還不忘再給了路小喬一個示威的眼神，同時還向顧懷安拋了個媚眼。
路小喬通過這個媚眼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好好的啥也沒做就被敵視了。
無語的搖了搖頭，看向無視了媚眼的大師兄，“藍顏禍水啊～～”
顧懷安聞言轉頭，疑惑，“你說什麽？”
路小喬打了一個激靈，想起了二師兄回家之後的混合雙打，趕緊搖了搖頭，“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看大師兄你到現在還沒有出手過……”
路小喬慫了，大師兄可不是那麽好調笑的。
顧懷安聞言看向前面，“誰說我不出手的，只不過還沒遇著好東西罷了。你看，上面的東西就不錯。”
路小喬瞇眼看過去，似乎是一個瓷枕。
這瓷枕不同於一般瓷枕的長條形，看過去倒像是缺了一小半的月亮。
上頭用一顆顆小珍珠一樣的圖案打底，中間繪了五朵祥雲和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
這件瓷枕的全名是登封窯珍珠地白釉鳳紋瓷枕，路小喬用左眼一看，竟然還是宋代的瓷枕。
路小喬憋著沒有說話，要是大師兄拿下了，就是撿漏了。
因著近年來登封窯的贗品出現了不少，遇到的時候，肯定是慎重再慎重的。因此這會兒在黑市上看到了，不少人都躊躇著不敢加價。
遇到顧懷安直接報價兩萬的，不少人都回頭看看報價的是誰？認不認識？以此來決定自己到底跟不跟。
可惜這裏頭昏暗的不行，加上顧懷安特意戴了頂帽子做了點偽裝，看了好半天也沒人認出來。
最後有個老爺子試探著報了五萬的價，顧懷安沈默了一會兒才加了五千。
老爺子也沈默了幾秒，同樣加了五千。
兩人就這麽試探著五千五千的加價，最後居然加到了十萬。
中間也有人試探著加了價，但是加過一次就沒再加了——莫名其妙啊！這要是值錢，這麽五千五千的加著，不是浪費時間嘛！可要是不值錢，又怎麽會有兩人你來我往的加價這麽多回？！
不過十萬之後，那老爺子就沒聲了，估計是放棄了，想來那瓷枕也是值不了多少錢的。
其實啊，只不過是兩個心知肚明這可能是漏的人相互試探著又怕別人發現罷了。只不過那老爺子應該是有所懷疑但又不確定，所以在十萬之後就沒有跟了。
最後顧懷安以十萬塊的價格拍到了瓷枕——賣出去的話，估計得翻個三五倍！
“呀！好漂亮啊！”
這聲音，是在場的好幾個女人同時發出的。
這時候臺上出現的，是一支漂亮的、華貴的發簪。
這是一支金縷絲花鳥紋簪，用金絲纏成的喜鵲、蝴蝶圍繞著三朵裊娜可愛的鮮花，整體用的都是金絲，只有花蕊部分以及蝴蝶還有喜鵲的眼睛用了細小的寶石作點綴，估計任何女人都無法拒絕這華美的金簪。
這不，簪子剛露面，撒嬌聲就不絕於耳，都是要旁邊的人給自己買買買的。
路小喬也是喜歡的，不過當她上去之後，摸了摸簪子，掂了掂重量，眉頭卻是一皺。
這重量……仿佛有些不對頭啊！
路小喬懷疑這是鍍金的簪子。如果不是金簪的話，上頭的細小寶石是什麽東西……也不好說啊！
路小喬用左眼一看，果然！半點光暈也沒有，應了那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只不過，當路小喬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發現下一件拍賣的物品，還放在小六手裏用紅布遮著的，光暈濃郁的幾乎把小六整個人都籠罩了，讓路小喬來了興趣。
後面關於這個贗品簪子的情況路小喬是完全不關註了，專門就等著後面的那件東西。
然而等到紅布掀開，路小喬卻有些失望了。
黑漆漆的一塊硯臺，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麽出奇，怎麽會有這麽濃厚的藍色光暈呢？！
前頭超哥也表示這塊硯臺是下面人收的，只道是人家傳了好幾代的東西，想著好歹是古董應該能值點錢。
見路小喬又要上去，範存仁拉了她一把，“小師妹，你不會是錢一分都沒花出去不甘心，連這麽塊普普通通的硯臺你都有興趣？”
範存仁指了指上面，上去的也就兩個人，看了幾眼就放下了。
路小喬一笑，露出整齊的一排牙齒，“可不是嘛！你看都只剩最後幾件東西了，我也得帶點第一次參加黑市交易的紀念品不是？！”
上去之後，路小喬也不敢多看，只覺得果然是黑漆漆的一塊，上頭有硯堂、硯池……如果不是這些東西，路小喬覺得這更像是一塊板磚。
湊近一看，周邊的藍色光暈越發的濃厚，並且隱隱的，路小喬發現藍色光暈似乎被一層黃色光暈給擋住了——光暈居然還帶兩層的啊？！
路小喬眼睛一轉，意識到這可能也是一種障眼法。
幾個呼吸之間，路小喬就面無表情的走下來了。
範存仁湊過來，“小師妹你真要買這個？”
顧懷安對這塊土了吧唧的硯臺也不看好，委婉的說了一句，“師妹要是喜歡，我手裏還有一塊清代的梅花圖祁陽石硯臺。”
意思是路小喬要是喜歡他可以把那塊硯臺送給她。
沒想到路小喬搖了搖頭，“這硯臺賣相這麽差，估計價格也不會高，我拍下來玩玩以不吃虧。”
聽她都這麽說了，顧懷安和範存仁也不好再勸。
果然不出路小喬的預料。
這塊連個雕花都沒的硯臺直接遇冷，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報了個價——兩千塊！
兩千塊誒！現在一塊精品的好硯價格都是幾萬幾十萬往上走的，可以想象這塊板磚硯臺有多麽不受待見了。簡直創下了他們黑市拍賣價格的新低啊！
路小喬猶豫了一下，報了個三千的價格。
接著？
接著就沒人加價了。
路小喬三千塊錢，就把這塊硯臺拍下了。
直到路小喬付錢把硯臺塞進箱子裏，都不敢相信，就這麽順利就結束了？！
***
等到拍賣會結束了，路小喬他們三人的箱子還是半滿的。
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一陣響，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盤子就往路小喬腳邊撞了過來。
還是路小喬閃的快，不然估計這麽一下，腳踝都要撞青了。
“喲，真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註意腳下，不小心就把東西踢出來了，沒撞到你吧？”桑桑挽著土大款對著路小喬笑著，發髻上斜插著一支金簪，正是剛剛拍賣的那只金縷絲花鳥紋簪。
看來這假簪子是被這個女人央著土大款買下來了。
路小喬也不說話，伸手就把地上的金屬盤子撿起來。
等到撿起來，才發現這不是什麽金屬盤子，看造型應該是個小號的香爐。
只不過現在裏裏外外都已經銹的不成樣子了，怪不得超哥沒把這東西拿出去賣，而是扔在了院子裏。
拿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用左眼看了看。
哎喲餵！
這綠色的光暈猝不及防的散發出來，差點沒把路小喬的眼睛給閃了！
路小喬想了想，綠色光暈……明代……她眼睛瞪著眼前的這個破銅爛鐵——這該不會就是大名鼎鼎的宣德爐吧？！
這個時候路小喬的臉色相當的古怪，好在她低著頭，旁邊也沒人註意到她神色的變化。
那頭本來桑桑還想說幾句，想著給顧懷安留下個印象。
沒想到她還沒說話，旁邊的土大款已經認出人來了，“喲！顧老板，你怎麽也在這兒呢？！剛剛屋裏太暗了我都沒發現！”
顧懷安眼睛裏飛快的閃過一絲茫然，不過嘴裏說出口的卻是，“是啊，您也在這兒呢？”
土大款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他想要結交的人壓根就不記得自己，還在那頭說的高興，“這回的瓷器還是少了，就那個掐死琺瑯熏爐看著還不錯！不過遠遠比不上我上回在顧老板你那裏買的粉彩描金梅瓶啊！”
他說話的功夫，顧懷安已經迅速從粉彩描金梅瓶裏回憶起對方的稱呼，“那也是況老板喜歡！那只粉彩描金梅瓶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到手的呢！沒兩天就被況老板看上了。”
顧懷安記起這位有錢人了，喜歡看起來富貴的東西，買了個花瓶，就讓他賺了五十萬！
原本還想著繼續和顧懷安聊幾句，況老板就聽到顧懷安提醒了一句，“況老板家大業大，有時候看古董還是找個專業的人幫忙看著。要不然容易被人攛掇幾句，買了個不值錢的……”
這話也就點到為止，況老板還想再問，顧懷安卻表示不想再說了。
等到況老板回到車上，想著顧懷安說的話，就疑心自己剛剛買下的東西裏是不是被顧懷安看出什麽問題了。
花錢請了個鑒定師幫著看看，就聽到鑒定師表示：簪子是銅鍍金的，並且不是古董。掐絲琺瑯熏爐倒是真的，只不過估價也就三十萬頂多了。
嘿！也是倒黴催的。
去了趟黑市，他居然虧了大概二十萬！
等到再想起顧懷安的話，況老板就意識到他買這兩件東西可不就是桑桑在旁邊攛掇的嘛！
“賤/人！”一巴掌打過去，“說！你是不是和人合起夥來，想要坑我的錢？！”
桑桑這時候哪裏還記得起討厭路小喬勾搭高富帥啊！想要把土大款哄回來都困難得很呢！
***
另一邊路小喬他們卻沒立馬離開。
主要是正準備走的時候，看見熟人了。
路小喬一眼就瞄見了，封景帶著褚超在一個超哥的小弟的帶領下，往拍賣地點隔壁的屋子去了。
還沒想好要不要打招呼呢，就看見大師兄徑直往那邊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封景？”
封景轉頭，“顧哥？”
又看見了跟在顧懷安後面的路小喬，“路小姐？！”
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們。
路小喬也沒想到，顧懷安和封景居然認識，還好像是熟人！
顧懷安摸了摸鼻子，“你這是……？”
封景是在黑市拍賣之後才過來的，實在是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封景看到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超哥也帶人過來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超哥聯系了一些人，說手裏有兩件寶貝，但必須手裏有億以上，才能有資格競拍。”
“哦？”顧懷安深深的看了超哥一眼，“看來超哥覺得，我手裏沒這個錢？”
“那怎麽會呢！”超哥幹笑兩聲，“我這不是怕顧老板您不樂意和我們這群人多交流嘛！既然顧老板都看見了，那不如顧老板也一起進去吧！”
價值億以上的寶貝，顧懷安自然感興趣，在詢問路小喬兩人知道他倆沒意見之後，顧懷安帶頭往屋子裏走去。
東西有兩件。
超哥小心翼翼的帶著兩個錦盒進來，周圍的小弟們都看著。
中間能被超哥請過來的，也就五夥人，路小喬他們仨算是一夥的。
路小喬還特別註意了一下，發現長風拍賣行的人居然沒有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超哥先打開其中一個錦盒。
露出裏面的青花花紋。
瞬間，一群人湊過去。
等確定了是什麽東西後，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東西是真的？”
“我看看我看看，嘶——我看著好像是真的。”
“哎喲！這要是真的，那也怪不得要求手裏有一個億以上的才能過來了。”
“是啊是啊，這東西……好是好，就怕萬一……”
……
超哥得意了，拿出一疊紙，“大家請放心，這東西十足十的是元青花，我這裏有檢驗報告，不相信你們可以拿過去看看！”
沒錯，錦盒裏裝著的，是一只元青花魚藻紋折沿盤！
口沿飾花葉錦地，內壁繪纏枝蓮花，盤心圓形開光繪魚藻，游魚肥美生動，四周海藻盤繞。
底部無釉，在露胎處可見火石紅。並且有些輪旋的旋紋痕跡。
蘇麻離青特有的暈散效果，用三十倍以上的放大鏡可以看見表面的氣泡的分布多呈大小不一、間距不一的星狀。
超哥臉上帶著激動的紅，他也沒想到，居然會搞到這個東西！
這要是賣出去了，嘖嘖，他就算以後不幹了這輩子也足夠了！
“大家夥看的差不多了吧？那咱們就開始吧，底價一千萬。”超哥說道。
“我出兩千萬。”有人馬上就報價了。
“兩千五百萬。”
“三千萬！”
……
超哥不為所動，他清楚的知道，曾經同樣的一個盤子，在拍賣會上拍出了將近七千萬的高價。
價格在一次次的攀升著。
在超過五千萬之後，加價才開始稍微變得緩慢了起來。
才剛有人出到五千三百萬，就有人喊停。
“朱老板。”一個帶著H港口音的男人突然說道，“到這裏就差不多了，東西我要了，不管這裏的人出多少價，我都比他們高一千萬！”
朱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片刻的不悅。
價格本來還能再繼續升高的，現在這個H港人都這麽說了，哪裏還會有人繼續加價啊！
這個男人他們是不認識的，但是他自稱是H港秦家的人，已經讓他們有了忌憚之色。
秦家……是H港最有錢的家族之一，家裏涉及了金融、電子科技、娛樂……多方面的產業。
他們家還真的不缺這個錢。
六千三百萬的話，確實也很高了。
超哥想了想，問了一句“還有人要加價嗎？”
沒有人回應。
雖然心痛於錯過了這個再賺幾千萬的好機會，超哥這會兒不不得不對著H港男人表示成交。
心裏那叫一個懊惱——早知道他們說有個有錢的H港男人要過來的時候就不同意把人帶來了。
好在，他手裏還有第二件寶貝。
當第二個錦盒打開之後。
周圍的人沒有發出聲音，而是齊刷刷的皺起了眉頭。
路小喬更是驚訝的看著眼前——這造型，這顏色，又是一個宣德爐？！
但是冷靜下來之後，路小喬就覺得不太可能。
宣德爐指的是明宣德三年，明宣宗朱瞻基親自參與設計監造的銅香爐，歷史上第一次運用黃銅鑄成的銅器。
當時共鑄造出3000座香爐，以後再也沒有出品。因此，真正的宣德爐，是相當之少見的。反而後期歷朝歷代，都有宣德爐的仿品。
雖然路小喬還沒有完全確認自己手裏的是真正的宣德爐，但是一個黑市拍賣的地方一下子出現兩樣重器，本來就很奇怪了。
面對宣德爐，更多的人都表現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態度。
路小喬抿緊了嘴巴，偷偷用左眼一看。
呼……有光暈。
只不過不是代表明代的綠色，而是清代的黃色。
宣德爐的真假是出了名的難鑒定，路小喬聽著周圍的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到底也沒給出一個結果來。
路小喬偷偷拉了拉顧懷安的衣袖，“大師兄，你怎麽看？”
範存仁也趕緊湊過來，顯然對大師兄的判斷很感興趣。
顧懷安一點兒也不著急，眼睛在桌上掃了掃，“我能有什麽判斷？我就是帶你們進來看看熱鬧。”
哦～～兩人懂了。這是不準備出手，看來大師兄對這所謂的宣德爐不太看好啊！
只不過這話卻不能現在說出來，要不然就真的得罪人了。
不過能進到這裏，手握上億的，也沒一個是簡單人物。互相看看發現沒有動靜，就知道都在猶豫之中。
封景一直沒什麽動靜，褚超看不懂，也在問著，“封哥，你之前那個盤子不出手，現在這個香爐你也不要嗎？”
封景其實也是過來看熱鬧的。
他也覺得奇怪得很。前段時間辦了幾場拍賣會，手頭上的流動資金剛多了點，怎麽黑市拍賣的人就知道自己手裏有錢了呢？！
加上這次長風拍賣行沒有過來，讓封景心裏有了懷疑，所以打定主意今天不出手。
這一點，在發現路小喬和顧懷安都對這個宣德爐不看好的時候，感覺更加清晰了。
超哥這下子開始著急了，這宣德爐……該不會砸在他手裏吧？
好一會兒，才有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站出來，“超哥，這宣德爐是金貴，但是真是假咱們也都不清楚。這價格嘛……我出三百萬。”
慘了！
之前的元青花大盤還是千萬起步，這會兒居然只有三百萬了！
饒是超哥自詡心裏素質極強，這會兒也覺得嘴裏泛苦。
這宣德爐他得來的時候可不便宜！是和青花大盤一起賣給他的，他檢驗了元青花是真的，就覺得對方沒騙人，把兩樣東西花了三千萬買下了。
現在看來，這宣德爐不好賣啊！
超哥擺了擺手，“低於千萬的，就不要說了。既然諸位不信，那宣德爐我就暫時不出手了。到時候找黃老專門幫忙看看，要是黃老認定了，還希望各位到時候賞光！”
超哥可不想在這宣德爐上虧錢。
其他幾個聞言松了一口氣，“那是那是！要是黃老這個研究宣德爐的專家都認定了，那多少錢咱們都買了！”
東西只有這兩件，就都結束了，人一個個的自然也都有眼色的告辭離開了。
路小喬拿著滿是銹跡的小香爐走到超哥那邊，表示自己覺得這香爐不錯，想要買了，還問了句有沒有蓋子。
顧懷安和範存仁看著自家假裝什麽都不懂的小師妹，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有問題！
超哥心裏還在想著宣德爐的事情，聽到路小喬的詢問，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破爐子是從哪兒來的。
看在顧懷安的面子上，超哥擺了擺手，表示蓋子沒有，香爐就送給路小喬了。
路小喬當然不願意，從箱子裏抽出一千塊錢，“雖然銹成這樣了，好歹應該是個古董，我就出一千塊給買下了。”
有錢自然是不收白不收的，超哥這麽想著就收下了錢。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用一千塊錢賣掉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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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跟人過來參加黑市拍賣，憑什麽她跟著的是一個又老又醜又胖的男人，對方卻是跟著兩個高富帥？！——能進黑市的，基本都是有錢的。
剛才她跟著自己的金主進來的時候, 看到黑市的負責人都專門找他們說話, 顯然那個領頭的男人身份不一般。
這樣的男人, 她怎麽就沒碰上呢？！
桑桑會這麽想，顯然是下意識的把路小喬當作是和她一樣的人了。
主要是在場的四五個女性, 除了路小喬是正經八百的來看古董的，另外的幾個還真是和桑桑一樣陪金主來的。
超哥同意讓這些人攜伴參加，也是想著有美女陪著, 估計那些個有錢的會更加豪爽一點, 他們賺的錢也就更多了。
下意識的攀比，以及對路小喬身邊優質男的覬覦, 讓桑桑不自覺的就開始針對起了路小喬。
那個掐絲琺瑯熏爐確實漂亮，但對桑桑來說並不是非它不可。畢竟相較於古董什麽的, 她更希望去買漂亮的包包和衣服。
今天會來黑市，只不過是她的金主喜歡靠著古董裝點門面，不懂裝懂罷了。
對於桑桑撒嬌說想要掐絲琺瑯熏爐, 金主也沒有多想，摟著桑桑纖細的腰肢卡了一把油，笑的滿臉蕩漾, “好, 好。寶貝兒你想要, 我一定給你買！”
這話音量沒有放低，路小喬自然是聽到了，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
拍賣的時候，最怕碰見的就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大款了！
為什麽？
因為他們壓根不知道物件的大致價值就憑借著手裏的資金死命的往上加——贏的是個面子，虧了錢他們也不在乎。
這類人，也是拍賣行和黑市最喜歡的一類人。
今天被路小喬碰上了，靠著手裏的二十萬現金想要把掐絲琺瑯熏爐拿下，估計就有點不夠了。
範存仁二話不說，把自己的箱子疊到路小喬的箱子上，“我這兒還有十萬，你先用著。要是不夠……再找大師兄要點兒。”
路小喬聞言搖了搖頭，“我上去看過，這掐絲琺瑯熏爐做工精妙，確實應該是宮裏流出來的東西。但是根據上頭的紋飾、釉色，也不是最好的精品，該是低等的妃嬪所用。”
“這樣的貨色，估計放到正經的拍賣行，三十萬也差不多了。再多，就沒這個必要了。”
路小喬表現的很佛系——又不是什麽大漏，沒拍下就沒拍下唄！
到最後，果然沒拍下。
路小喬出了三十萬已經算是這熏爐的高價了，再多一萬路小喬也是不會買的。
偏偏桑桑的那個金主，似乎是為了在女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一擲千金的豪氣，明明已經沒人加價了，居然還在在三十萬的基礎上，直接加了五萬——簡直人傻錢多的典範！
兩人還渾然不自知被當成了傻子，一個忙著跟女人炫耀自己，另一個嘴裏說著“好棒！”的同時，還不忘再給了路小喬一個示威的眼神，同時還向顧懷安拋了個媚眼。
路小喬通過這個媚眼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好好的啥也沒做就被敵視了。
無語的搖了搖頭，看向無視了媚眼的大師兄，“藍顏禍水啊～～”
顧懷安聞言轉頭，疑惑，“你說什麽？”
路小喬打了一個激靈，想起了二師兄回家之後的混合雙打，趕緊搖了搖頭，“沒什麽沒什麽！我就是看大師兄你到現在還沒有出手過……”
路小喬慫了，大師兄可不是那麽好調笑的。
顧懷安聞言看向前面，“誰說我不出手的，只不過還沒遇著好東西罷了。你看，上面的東西就不錯。”
路小喬瞇眼看過去，似乎是一個瓷枕。
這瓷枕不同於一般瓷枕的長條形，看過去倒像是缺了一小半的月亮。
上頭用一顆顆小珍珠一樣的圖案打底，中間繪了五朵祥雲和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
這件瓷枕的全名是登封窯珍珠地白釉鳳紋瓷枕，路小喬用左眼一看，竟然還是宋代的瓷枕。
路小喬憋著沒有說話，要是大師兄拿下了，就是撿漏了。
因著近年來登封窯的贗品出現了不少，遇到的時候，肯定是慎重再慎重的。因此這會兒在黑市上看到了，不少人都躊躇著不敢加價。
遇到顧懷安直接報價兩萬的，不少人都回頭看看報價的是誰？認不認識？以此來決定自己到底跟不跟。
可惜這裏頭昏暗的不行，加上顧懷安特意戴了頂帽子做了點偽裝，看了好半天也沒人認出來。
最後有個老爺子試探著報了五萬的價，顧懷安沈默了一會兒才加了五千。
老爺子也沈默了幾秒，同樣加了五千。
兩人就這麽試探著五千五千的加價，最後居然加到了十萬。
中間也有人試探著加了價，但是加過一次就沒再加了——莫名其妙啊！這要是值錢，這麽五千五千的加著，不是浪費時間嘛！可要是不值錢，又怎麽會有兩人你來我往的加價這麽多回？！
不過十萬之後，那老爺子就沒聲了，估計是放棄了，想來那瓷枕也是值不了多少錢的。
其實啊，只不過是兩個心知肚明這可能是漏的人相互試探著又怕別人發現罷了。只不過那老爺子應該是有所懷疑但又不確定，所以在十萬之後就沒有跟了。
最後顧懷安以十萬塊的價格拍到了瓷枕——賣出去的話，估計得翻個三五倍！
“呀！好漂亮啊！”
這聲音，是在場的好幾個女人同時發出的。
這時候臺上出現的，是一支漂亮的、華貴的發簪。
這是一支金縷絲花鳥紋簪，用金絲纏成的喜鵲、蝴蝶圍繞著三朵裊娜可愛的鮮花，整體用的都是金絲，只有花蕊部分以及蝴蝶還有喜鵲的眼睛用了細小的寶石作點綴，估計任何女人都無法拒絕這華美的金簪。
這不，簪子剛露面，撒嬌聲就不絕於耳，都是要旁邊的人給自己買買買的。
路小喬也是喜歡的，不過當她上去之後，摸了摸簪子，掂了掂重量，眉頭卻是一皺。
這重量……仿佛有些不對頭啊！
路小喬懷疑這是鍍金的簪子。如果不是金簪的話，上頭的細小寶石是什麽東西……也不好說啊！
路小喬用左眼一看，果然！半點光暈也沒有，應了那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只不過，當路小喬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發現下一件拍賣的物品，還放在小六手裏用紅布遮著的，光暈濃郁的幾乎把小六整個人都籠罩了，讓路小喬來了興趣。
後面關於這個贗品簪子的情況路小喬是完全不關註了，專門就等著後面的那件東西。
然而等到紅布掀開，路小喬卻有些失望了。
黑漆漆的一塊硯臺，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麽出奇，怎麽會有這麽濃厚的藍色光暈呢？！
前頭超哥也表示這塊硯臺是下面人收的，只道是人家傳了好幾代的東西，想著好歹是古董應該能值點錢。
見路小喬又要上去，範存仁拉了她一把，“小師妹，你不會是錢一分都沒花出去不甘心，連這麽塊普普通通的硯臺你都有興趣？”
範存仁指了指上面，上去的也就兩個人，看了幾眼就放下了。
路小喬一笑，露出整齊的一排牙齒，“可不是嘛！你看都只剩最後幾件東西了，我也得帶點第一次參加黑市交易的紀念品不是？！”
上去之後，路小喬也不敢多看，只覺得果然是黑漆漆的一塊，上頭有硯堂、硯池……如果不是這些東西，路小喬覺得這更像是一塊板磚。
湊近一看，周邊的藍色光暈越發的濃厚，並且隱隱的，路小喬發現藍色光暈似乎被一層黃色光暈給擋住了——光暈居然還帶兩層的啊？！
路小喬眼睛一轉，意識到這可能也是一種障眼法。
幾個呼吸之間，路小喬就面無表情的走下來了。
範存仁湊過來，“小師妹你真要買這個？”
顧懷安對這塊土了吧唧的硯臺也不看好，委婉的說了一句，“師妹要是喜歡，我手裏還有一塊清代的梅花圖祁陽石硯臺。”
意思是路小喬要是喜歡他可以把那塊硯臺送給她。
沒想到路小喬搖了搖頭，“這硯臺賣相這麽差，估計價格也不會高，我拍下來玩玩以不吃虧。”
聽她都這麽說了，顧懷安和範存仁也不好再勸。
果然不出路小喬的預料。
這塊連個雕花都沒的硯臺直接遇冷，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報了個價——兩千塊！
兩千塊誒！現在一塊精品的好硯價格都是幾萬幾十萬往上走的，可以想象這塊板磚硯臺有多麽不受待見了。簡直創下了他們黑市拍賣價格的新低啊！
路小喬猶豫了一下，報了個三千的價格。
接著？
接著就沒人加價了。
路小喬三千塊錢，就把這塊硯臺拍下了。
直到路小喬付錢把硯臺塞進箱子裏，都不敢相信，就這麽順利就結束了？！
***
等到拍賣會結束了，路小喬他們三人的箱子還是半滿的。
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一陣響，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盤子就往路小喬腳邊撞了過來。
還是路小喬閃的快，不然估計這麽一下，腳踝都要撞青了。
“喲，真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註意腳下，不小心就把東西踢出來了，沒撞到你吧？”桑桑挽著土大款對著路小喬笑著，發髻上斜插著一支金簪，正是剛剛拍賣的那只金縷絲花鳥紋簪。
看來這假簪子是被這個女人央著土大款買下來了。
路小喬也不說話，伸手就把地上的金屬盤子撿起來。
等到撿起來，才發現這不是什麽金屬盤子，看造型應該是個小號的香爐。
只不過現在裏裏外外都已經銹的不成樣子了，怪不得超哥沒把這東西拿出去賣，而是扔在了院子裏。
拿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用左眼看了看。
哎喲餵！
這綠色的光暈猝不及防的散發出來，差點沒把路小喬的眼睛給閃了！
路小喬想了想，綠色光暈……明代……她眼睛瞪著眼前的這個破銅爛鐵——這該不會就是大名鼎鼎的宣德爐吧？！
這個時候路小喬的臉色相當的古怪，好在她低著頭，旁邊也沒人註意到她神色的變化。
那頭本來桑桑還想說幾句，想著給顧懷安留下個印象。
沒想到她還沒說話，旁邊的土大款已經認出人來了，“喲！顧老板，你怎麽也在這兒呢？！剛剛屋裏太暗了我都沒發現！”
顧懷安眼睛裏飛快的閃過一絲茫然，不過嘴裏說出口的卻是，“是啊，您也在這兒呢？”
土大款一點兒也沒有意識到他想要結交的人壓根就不記得自己，還在那頭說的高興，“這回的瓷器還是少了，就那個掐死琺瑯熏爐看著還不錯！不過遠遠比不上我上回在顧老板你那裏買的粉彩描金梅瓶啊！”
他說話的功夫，顧懷安已經迅速從粉彩描金梅瓶裏回憶起對方的稱呼，“那也是況老板喜歡！那只粉彩描金梅瓶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到手的呢！沒兩天就被況老板看上了。”
顧懷安記起這位有錢人了，喜歡看起來富貴的東西，買了個花瓶，就讓他賺了五十萬！
原本還想著繼續和顧懷安聊幾句，況老板就聽到顧懷安提醒了一句，“況老板家大業大，有時候看古董還是找個專業的人幫忙看著。要不然容易被人攛掇幾句，買了個不值錢的……”
這話也就點到為止，況老板還想再問，顧懷安卻表示不想再說了。
等到況老板回到車上，想著顧懷安說的話，就疑心自己剛剛買下的東西裏是不是被顧懷安看出什麽問題了。
花錢請了個鑒定師幫著看看，就聽到鑒定師表示：簪子是銅鍍金的，並且不是古董。掐絲琺瑯熏爐倒是真的，只不過估價也就三十萬頂多了。
嘿！也是倒黴催的。
去了趟黑市，他居然虧了大概二十萬！
等到再想起顧懷安的話，況老板就意識到他買這兩件東西可不就是桑桑在旁邊攛掇的嘛！
“賤/人！”一巴掌打過去，“說！你是不是和人合起夥來，想要坑我的錢？！”
桑桑這時候哪裏還記得起討厭路小喬勾搭高富帥啊！想要把土大款哄回來都困難得很呢！
***
另一邊路小喬他們卻沒立馬離開。
主要是正準備走的時候，看見熟人了。
路小喬一眼就瞄見了，封景帶著褚超在一個超哥的小弟的帶領下，往拍賣地點隔壁的屋子去了。
還沒想好要不要打招呼呢，就看見大師兄徑直往那邊走了過去，打了個招呼，“封景？”
封景轉頭，“顧哥？”
又看見了跟在顧懷安後面的路小喬，“路小姐？！”
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他們。
路小喬也沒想到，顧懷安和封景居然認識，還好像是熟人！
顧懷安摸了摸鼻子，“你這是……？”
封景是在黑市拍賣之後才過來的，實在是讓人感覺有些奇怪。
封景看到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超哥也帶人過來了，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超哥聯系了一些人，說手裏有兩件寶貝，但必須手裏有億以上，才能有資格競拍。”
“哦？”顧懷安深深的看了超哥一眼，“看來超哥覺得，我手裏沒這個錢？”
“那怎麽會呢！”超哥幹笑兩聲，“我這不是怕顧老板您不樂意和我們這群人多交流嘛！既然顧老板都看見了，那不如顧老板也一起進去吧！”
價值億以上的寶貝，顧懷安自然感興趣，在詢問路小喬兩人知道他倆沒意見之後，顧懷安帶頭往屋子裏走去。
東西有兩件。
超哥小心翼翼的帶著兩個錦盒進來，周圍的小弟們都看著。
中間能被超哥請過來的，也就五夥人，路小喬他們仨算是一夥的。
路小喬還特別註意了一下，發現長風拍賣行的人居然沒有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超哥先打開其中一個錦盒。
露出裏面的青花花紋。
瞬間，一群人湊過去。
等確定了是什麽東西後，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東西是真的？”
“我看看我看看，嘶——我看著好像是真的。”
“哎喲！這要是真的，那也怪不得要求手裏有一個億以上的才能過來了。”
“是啊是啊，這東西……好是好，就怕萬一……”
……
超哥得意了，拿出一疊紙，“大家請放心，這東西十足十的是元青花，我這裏有檢驗報告，不相信你們可以拿過去看看！”
沒錯，錦盒裏裝著的，是一只元青花魚藻紋折沿盤！
口沿飾花葉錦地，內壁繪纏枝蓮花，盤心圓形開光繪魚藻，游魚肥美生動，四周海藻盤繞。
底部無釉，在露胎處可見火石紅。並且有些輪旋的旋紋痕跡。
蘇麻離青特有的暈散效果，用三十倍以上的放大鏡可以看見表面的氣泡的分布多呈大小不一、間距不一的星狀。
超哥臉上帶著激動的紅，他也沒想到，居然會搞到這個東西！
這要是賣出去了，嘖嘖，他就算以後不幹了這輩子也足夠了！
“大家夥看的差不多了吧？那咱們就開始吧，底價一千萬。”超哥說道。
“我出兩千萬。”有人馬上就報價了。
“兩千五百萬。”
“三千萬！”
……
超哥不為所動，他清楚的知道，曾經同樣的一個盤子，在拍賣會上拍出了將近七千萬的高價。
價格在一次次的攀升著。
在超過五千萬之後，加價才開始稍微變得緩慢了起來。
才剛有人出到五千三百萬，就有人喊停。
“朱老板。”一個帶著H港口音的男人突然說道，“到這裏就差不多了，東西我要了，不管這裏的人出多少價，我都比他們高一千萬！”
朱超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片刻的不悅。
價格本來還能再繼續升高的，現在這個H港人都這麽說了，哪裏還會有人繼續加價啊！
這個男人他們是不認識的，但是他自稱是H港秦家的人，已經讓他們有了忌憚之色。
秦家……是H港最有錢的家族之一，家裏涉及了金融、電子科技、娛樂……多方面的產業。
他們家還真的不缺這個錢。
六千三百萬的話，確實也很高了。
超哥想了想，問了一句“還有人要加價嗎？”
沒有人回應。
雖然心痛於錯過了這個再賺幾千萬的好機會，超哥這會兒不不得不對著H港男人表示成交。
心裏那叫一個懊惱——早知道他們說有個有錢的H港男人要過來的時候就不同意把人帶來了。
好在，他手裏還有第二件寶貝。
當第二個錦盒打開之後。
周圍的人沒有發出聲音，而是齊刷刷的皺起了眉頭。
路小喬更是驚訝的看著眼前——這造型，這顏色，又是一個宣德爐？！
但是冷靜下來之後，路小喬就覺得不太可能。
宣德爐指的是明宣德三年，明宣宗朱瞻基親自參與設計監造的銅香爐，歷史上第一次運用黃銅鑄成的銅器。
當時共鑄造出3000座香爐，以後再也沒有出品。因此，真正的宣德爐，是相當之少見的。反而後期歷朝歷代，都有宣德爐的仿品。
雖然路小喬還沒有完全確認自己手裏的是真正的宣德爐，但是一個黑市拍賣的地方一下子出現兩樣重器，本來就很奇怪了。
面對宣德爐，更多的人都表現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態度。
路小喬抿緊了嘴巴，偷偷用左眼一看。
呼……有光暈。
只不過不是代表明代的綠色，而是清代的黃色。
宣德爐的真假是出了名的難鑒定，路小喬聽著周圍的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到底也沒給出一個結果來。
路小喬偷偷拉了拉顧懷安的衣袖，“大師兄，你怎麽看？”
範存仁也趕緊湊過來，顯然對大師兄的判斷很感興趣。
顧懷安一點兒也不著急，眼睛在桌上掃了掃，“我能有什麽判斷？我就是帶你們進來看看熱鬧。”
哦～～兩人懂了。這是不準備出手，看來大師兄對這所謂的宣德爐不太看好啊！
只不過這話卻不能現在說出來，要不然就真的得罪人了。
不過能進到這裏，手握上億的，也沒一個是簡單人物。互相看看發現沒有動靜，就知道都在猶豫之中。
封景一直沒什麽動靜，褚超看不懂，也在問著，“封哥，你之前那個盤子不出手，現在這個香爐你也不要嗎？”
封景其實也是過來看熱鬧的。
他也覺得奇怪得很。前段時間辦了幾場拍賣會，手頭上的流動資金剛多了點，怎麽黑市拍賣的人就知道自己手裏有錢了呢？！
加上這次長風拍賣行沒有過來，讓封景心裏有了懷疑，所以打定主意今天不出手。
這一點，在發現路小喬和顧懷安都對這個宣德爐不看好的時候，感覺更加清晰了。
超哥這下子開始著急了，這宣德爐……該不會砸在他手裏吧？
好一會兒，才有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站出來，“超哥，這宣德爐是金貴，但是真是假咱們也都不清楚。這價格嘛……我出三百萬。”
慘了！
之前的元青花大盤還是千萬起步，這會兒居然只有三百萬了！
饒是超哥自詡心裏素質極強，這會兒也覺得嘴裏泛苦。
這宣德爐他得來的時候可不便宜！是和青花大盤一起賣給他的，他檢驗了元青花是真的，就覺得對方沒騙人，把兩樣東西花了三千萬買下了。
現在看來，這宣德爐不好賣啊！
超哥擺了擺手，“低於千萬的，就不要說了。既然諸位不信，那宣德爐我就暫時不出手了。到時候找黃老專門幫忙看看，要是黃老認定了，還希望各位到時候賞光！”
超哥可不想在這宣德爐上虧錢。
其他幾個聞言松了一口氣，“那是那是！要是黃老這個研究宣德爐的專家都認定了，那多少錢咱們都買了！”
東西只有這兩件，就都結束了，人一個個的自然也都有眼色的告辭離開了。
路小喬拿著滿是銹跡的小香爐走到超哥那邊，表示自己覺得這香爐不錯，想要買了，還問了句有沒有蓋子。
顧懷安和範存仁看著自家假裝什麽都不懂的小師妹，相互之間對視了一眼——有問題！
超哥心裏還在想著宣德爐的事情，聽到路小喬的詢問，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破爐子是從哪兒來的。
看在顧懷安的面子上，超哥擺了擺手，表示蓋子沒有，香爐就送給路小喬了。
路小喬當然不願意，從箱子裏抽出一千塊錢，“雖然銹成這樣了，好歹應該是個古董，我就出一千塊給買下了。”
有錢自然是不收白不收的，超哥這麽想著就收下了錢。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用一千塊錢賣掉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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